千年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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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授权搬运】【千年组短篇】穆春 (作者:風狂劍寒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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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行寺家的大小姐病了。

毫无预兆,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失去意识,倒在了走廊上。

家主甫才辞世,作为继承人的独生女竟也跟着病倒。

京城的老百姓们都说,这个家被诅咒了,被魑魅魍魉之流盯上了。

先是夺去家主与夫人的性命,接下来要夺走的,是他们唯一的血脉。

于是西行寺家的千金就此卧床不起。

缺乏主心骨的当下,没有依据的传言,让这个本就不稳的家族更加人心惶惶。

重金悬赏之下,家里变得热闹了起来。

各形各色的大夫进了又出,出了又进,门槛都快被踏破。

然而没有人能解释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病,更不要提如何医治。

心急如焚的家中元老们甚至真的听信传言,开始寻求阴阳寮的协助。

祭天、祈福、作法,日夜不息。

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。

就连大名鼎鼎的阴阳头也闻讯赶来。

他跟病榻上的她对望片刻,相顾无言。

良久,他叹道:非顽疾,亦非邪崇,命也,节也。

旁人问起,他却又不肯解释了。

整个阴阳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,向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躬身一拜。

在人们诧异的目光中,他们离开了,临走时将佣金全数退还,分毫不取。

西行寺家的人近乎绝望了。

......

之后来了个古怪的人,穿着不合身的道袍,戴着奇异的帽子,却声称自己是个云游大夫。

听说了这件奇闻,便来到西行寺家,表示自己可以一试。

算了,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。

西行寺家的人心里想着。

婢女把她带进大小姐的房间。

房间不大,除了一张床铺,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,简单地不像是名门该有的派头。

“这就是那位传闻中的大小姐吗?”

云游大夫看向躺在榻上的那人,向婢女询问道。

“是的。”

得到确认后,云游大夫毫不客气,在床铺旁找了块地坐下,开始打量起她来。

“漂亮的樱髪啊,真是少见......是天生遗传的吗?”

大小姐的视线始终盯着天花板,一言不发。

这些日子来,挂着医生名头的来客不知凡几,只是来了又走,走了又来。

已经完全麻木了。

对于这种有些轻薄的问候,她甚至连睬都懒得理睬一下。

自己的情形,自己再清楚不过了。

怎么可能是那群庸医所能医治好的呢?

她心想。

“如果不是旁边那几只讨厌的蝴蝶搅局......可惜啊,可惜。”

一旁的婢女如坠云里雾里,只当这人是在胡言乱语。

但她听得分明。

然后那无神的瞳孔焕发出了色彩。

“您也是...看得到的人吗?”

薄唇轻启,声音很是沙哑,不知是因为太久没说话还是怪病的缘故。

云游大夫闻言笑了笑,没有多说。

一向不苟言笑的她首先抛出了善意。

“我叫幽幽子——西行寺幽幽子...你呢?”

“我啊...”

大夫理了理那头柔顺的金发,答道。

“我叫八云紫。”

那天之后,西行寺家再没有来过其他大夫。

城里的樱花,开得正盛。

......

“你再这样下去,身体会撑不住的。”

其他大夫曾对此一筹莫展,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
只因为这种情况根本不是病。

身为大妖怪的八云紫明白这一点。

“为何一定要做这样的事来折磨自己呢?”

“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,而伤害到周围的人。”

她是这样回答的。

那种近似透明状的蝴蝶,叫死蝶,是冥界的产物。

蝶如其名,代表的是死亡。

不知怎的,竟附身在了她的身上。

她拥有它们、操纵它们。

然而一旦让它们嗅到了生者的气息,它们就会异常亢奋,甚至隐隐有失控的趋势。

她意识到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迟早会为他人带来不幸。

——所以她选择了压抑。

初次遇见她时,还偶尔会有几只漏网之鱼从她体内溜出。

几年过去,她的房间内已经见不到哪怕一只死蝶。

这样子胡来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
随着操纵的熟练以及抑制强度的加大,幽幽子的痛苦与日俱增。

死蝶也聪明得紧,知道宿主如果不在了,自身也难逃一死。

于是它们时不时在体内躁动,暴戾地冲撞着全身各处,却次次避开要害。

就像是有人拿着刀,戏谑般地慢慢挑断这位大小姐的手筋、脚筋,直至经脉寸断。

最后竟然开始折磨她的五脏六腑,只为了逼主人放自己出来。

无法预测什么时候会发作,也不能得知何时才会停止。

她在如同地狱般的酷刑中,度日如年。

到底是何其可怕的意志力,才能让她支撑到现在。

几年前她还能在塌上支起身子,品着佳茗,听大妖怪讲述她那光怪陆离的亲身经历,谈笑风生。

现在的她别说起身,哪怕只是翻个身子都需要紫的帮忙,吃不下饭,睡不好觉,瘦得不成人形。

每当要寻短的时候,都会受到死蝶近乎疯狂的干扰,现在终于连咬舌自尽的力气也没了。

“放出来就没事了吧?为什么要如此坚持呢?”

看着她那张憔悴却依然强颜欢笑的面容,八云紫突然很难过。

她知道幽幽子不想让自己担心。

幽幽子病倒后,除了负责侍奉的婢女,这里很少有人来。

几年下来,无话不聊的她们,除了医生与患者的关系,还是双方唯一的挚友。

能号令众妖,无所不能的她,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友在无边的苦海中挣扎。

死蝶越来越不耐烦了,下手也不再知道分寸。

她不忍心再看大小姐的体内。

那孱弱无比的身躯里,早已千疮百孔。

即使大罗金仙下凡,也是回天乏术。

如今只是靠着紫的灵药才勉强苟全性命,至于能撑多久,谁都没有把握。

——求求你了,放弃吧。

她不止一次在心中这样祈祷,因为她明白这只是种奢望。

它们已经被关得太久了,一旦突然解放它们,那股积累多年的力量......

足以让繁华的京城瞬间尸横遍野。

她知道大小姐再清楚不过了。

从前的她没有低头,那么现在,就更没有理由屈服。

——这是一条不归的修罗道。

城里的樱花,开得正盛。

......

“八云,老实说吧,大小姐还能撑多久?”

正在说话的,是有着飘逸白发的中年男子。

魂魄妖忌,西行寺家乃至整个京城都首屈一指的剑道宗师。

当年跟随着家主,而今陪伴在幽幽子旁担任护卫。

“这个我也不清楚...可能十天,可能十年,也可能明天就熬不过去。”

他也是个看得见死蝶的人,然而他还是选择陪伴在大小姐身侧,不离不弃。

基于这一点,八云紫把情况和盘托出,尽管他对此无能为力。

“她太倔了,我无法说服她,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延长她的生命。”

“每次看到大小姐痛苦的样子...我的心中就泛起了罪恶感,那种感觉几乎要把我吞噬。”

妖忌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
“这样做,真的就算是守护她吗?我...不清楚。”

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剑。

宗师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迷惘。

因为她曾说过,如果没办法决定开始跟过程。

起码结束要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。

八云紫一惊,猜到了他的意思,同时也是她的意思。

其实早该明白的,不是吗?
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却又不好开口,我来吧...这责任就由我来背负。”

她的喉头哽咽起来,有两行清泪流下。

妖忌不复言,一揖及地。

......

他们跟往常一样来到大小姐的房间。

八云紫在前,妖忌跟在身后。

他把剑放在一旁,跪在地上,沉默不语。

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跪下。

第一次是宣誓效忠家主之时。

八云紫手里端着药。

碗里的液体,淡的像樱,浓的似血。

幽幽子看了看他们,疲惫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。

她知道自己期盼的时候到了。

没有舍身就义的壮烈,也没有殉道者的从容。

唯有迎来结局时,理所当然的平静。

八云紫喂大小姐服下最后一次药。

理顺她的秀发,摆正她的衣裳,擦去她嘴边的药渍。

西行寺家的大小姐,风华正茂。

突然间,幽幽子的嘴唇动了起来,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嗫嚅。

在一旁的她听的分明。

“对不起......但是,谢谢你。”

难明的情感奔涌而上。

她再也忍受不住,跪地,失声痛哭。

城里的樱花,开得正盛。

......

幽幽子走得很安祥。

举办葬礼、告别式、入土。

一切都很顺利。

家里来了许多未曾谋面的人,甚至连妖忌也没有印象。

开始有一些亲戚质疑起大小姐的死因。

矛头自然指向了八云紫。

而每当有人在众人前义愤填膺地怒斥这位庸医时,她总是不顾正在替她辩护的阴阳头,不疾不徐地回答:“是我开的方子,是我喂的药。”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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